有人說，沒有吃過大白兔的童年是不足以談論人生
雖然過了愛吃糖的年紀，但仍忘不了記憶中糖果的香甜。一只可愛的大白兔，這是延續(xù)了60年的甜蜜味道。1959年 “大白兔奶糖”首次亮相，成為新中國十周年的獻禮產品，作為我國第一代國民奶糖代表，大白兔濃濃的奶香成為幾代人共同的味覺記憶。
“大白兔”不只是奶糖
“小兔子乖乖，把門兒開開，快點兒開開，我要進來……”每當聽到小朋友的兒歌聲，那些蘊藏在自己生命里的場景與片段，就會一幕幕地在心頭幻化開來，讓人回味，倍感溫馨甜蜜。
那年伍陽斌老師任教高一年級一班的語文。高一升高二，進行了文理選向。班上有的同學選擇了文史方向，有的選擇了理工方向，整個高二重組了班級。學校安排伍陽斌老師繼續(xù)擔任一班，也就是文科一班的語文教學。原來班上選擇理科的同學，分散在了年級多個理科班。選擇文科的同學，就留在了一班，當然，也有原其他班選擇文科的同學進入了一班，組成了一個新的團隊。至此，原高一一班師生的語文生活和在語文生活中建立起來的深厚情誼，有的自然可以“直接傳承”，而有的只能“間接發(fā)展”了。
進高二不久，受學校委托，伍陽斌老師和幾個同事到了東部山東、江蘇、上海一線進行了一周時間的教學考察。在上海，伍陽斌老師聽朋友說，大白兔奶糖算是“有上海味”的土特產。想到學生與自己的關系不錯，順便帶點禮物回去，“籠絡”一下人心。
班上同學們分吃了伍陽斌老師帶回的大白兔奶糖，臉上笑瞇瞇的，一個個謝意漫游，還在原一班的同學那里去炫耀，說吃了老師的“大白兔”，味道又甜又純。
分到其他班未吃到糖的原一班同學，聽說了這件事，似乎有點憤憤不平，就相互邀約，在課間涌到伍陽斌老師辦公室“討說法”：“老師，為什么沒有我們的份兒呢?”“不教我們，就不管我們了?”“目中無我們，心中也無我們了吧?”“為什么不把我們放在眼里呢?”
同學們七嘴八舌，要伍陽斌老師給他們一個為什么不把他們放在眼里、而忘之腦后的“交代”。伍陽斌老師在同學們的“聲討”中，確實很羞愧。當時帶糖時，只想到現(xiàn)在班上的同學，卻忽略了分散到其他班的“舊友”。伍陽斌老師只好連連向他們說對不起，并承諾，只要他們表現(xiàn)好，學業(yè)有長進，讓老師能時時聽到他們的喜訊，一定讓他們吃到上海來的“大白兔”。
從此，師生心中多了一份牽掛。這一份牽掛，對于雙方都是一個有益的隱形約束，或者說一個美好的暗示。這一份維系，也在孕育花朵的綻放。
接下來的日子里，一些同學只要在校園里遇見伍陽斌老師，就伸出手，“老師，大白兔呢?”伍陽斌老師說：“白兔在成長中，還未長大呀。”師生一陣歡笑。臨別，還要強調一句：“不要忘了哈！”伍陽斌老師回應：“你們也不要忘了，白兔在長，你們也要長哈！”
這種際遇，讓伍陽斌老師感到快樂，這種和諧，也讓人舒服。伍陽斌老師心里時時感謝他們能夠結伴涌到辦公室來找自己毫不生分地“理論”，這說明他們不準備將自己陌生化。師生之間也不需要“防線”，不需要帶著一種心里戒備和充滿精神禁忌。
后來，在路頭路尾不斷發(fā)生著這樣的對話場景：
學生：“老師，‘白兔’長大沒?”，伍陽斌老師：“像你們一樣，繼續(xù)在長。”；學生：“老師，乘飛機從上海到成都，只兩個多小時。”學生：“什么時代了，你還讓‘大白兔’步行，翻山越嶺地，要走多久才能入川呀?”，伍陽斌老師：“嘿嘿，成長的過程不能減省吶，那必須步行，貼著地面跑，才有草吃，才有水喝。要學會等待嘛。你們如果不一天天多‘吃草’，把日子過充實了，能健壯么?能走進高考考場么?”
學生：“老師，我們的成長速度可快了，三次診斷考試都過去了，成績都穩(wěn)中有升呢。‘白兔’該肥胖了吧?”，伍陽斌老師：“那好啊，‘白兔’胖乎乎的了，兩只耳朵尖尖的，一只腳都伸進四川領地了。”；學生：“老師，我們都快畢業(yè)了，怎么還沒有見‘大白兔’的影兒呢?”，伍陽斌老師：“快了，快了！”
在這個期待的過程中，在這些對話過程中，沒有責難，沒有怨言，沒有刻意，充滿著詼諧歡笑。伍陽斌老師也真誠友善、力所能及地解答了同學們語文上、學業(yè)上、心理上所問詢的若干問題。伍陽斌老師感謝他們對自己的信任！
到了高三下期，五月底，學子們準備走上高考考場了，伍陽斌老師讓在上海工作的侄女快遞回一大包大白兔奶糖。讓同學從收發(fā)室取過來分發(fā)給了與“大白兔”一同成長的學子，兌現(xiàn)了自己的承諾。那一群已經(jīng)完成了成人宣誓的年青人，個個嚼著糖，高興不已，把糖與班上同學分享，還不斷叮囑：“這是老師特別從上海郵來的‘大白兔’哈，慢慢享用！”
“你們成長有功，這是犒勞你們的，也是獎賞你們的。感謝你們自己吧！如果你們沒有今天這樣敢于笑對高考的表現(xiàn)，特別是那兩個原來的‘落后分子’如果沒有跟上大部隊，嘿嘿，‘大白兔’可真的就不入川嘍。”師生又是一陣開懷大笑……
如今，那一批學子在各自心儀的大學里各奔前程。還有不少同學在電話里以“大白兔”為話題聊開來的，話語之間流露出綿綿的情意。
伍陽斌老師不敢說自己的言行給了同學們以什么樣的啟發(fā)，或者說在同學們成長過程中發(fā)揮了怎樣的作用，因為它是那么自然，那么無形，僅僅是一段跨越時間不長的真實交往和交流，或者說僅僅是一個充滿細節(jié)和場景的故事，連綴了一串毫不掩飾的幽默和趣味而已�；仡櫰饋恚殛柋罄蠋熀茏院雷约旱倪@種處理方式，把這個過程延伸拉長，讓師生都在過程中成長，呼吸了一縷寧靜的馨香。
仔細想想，教育者有時未免太過搶功，以為學生的轉變、從善、向上都是因為自己某一次談話、某一條措施發(fā)揮了威力，扭轉了乾坤。其實，老師的幾句話、一個措施，最多不過是對學生有了點啟發(fā)，或許這樣的啟發(fā)，學生也會通過其他渠道和方式獲得，而真正發(fā)揮效用，產生和保持長久動力的，是學生自己，是學生自己內心的愿望和心靈的召喚。
或許教育的過程，就是這么微妙；教育影響力的發(fā)揮，就是這么似有似無；教育者的幸福，也就是這么平平淡淡，自自然然。每當走出回憶和凝思的時候，伍陽斌老師心里都默默祝愿：祝愿所有三原學子心里都有一只“大白兔”。
本文作者系成都市三原外國語學校老師伍陽斌先生
三原外國語學校,師生,大白兔奶糖
